暮色四合,虞沉雪点起烛火,温馨的光芒洒了满壁,洋溢着浅淡的温馨。
冬黎伏在案前,一笔一画地勾勒南溟的轮廓。溟乐早早地便上了楼歇息,独留下他一个在此。虞沉雪藏在他身后偷瞄,发现画卷上赫然是她的画像。栩栩如生。她不禁笑起来:“看不出,冬黎公子的丹青也有造诣。”他手上一顿,眼却不看她,手上继续画:“虞姑娘莫非也懂这丹青的意境?”“小女子才鄙学疏,止略懂一二。”
她在他身侧坐下,执起笔在其上几下描画,寥寥几笔,一枝红梅映雪而生,为画中人平添了几分灵气。冬黎眼中亮起来,“妙。”她只是盈盈地笑。
夜风拂过枝梢,卷起叶影婆娑。
蓦地,冬黎站起身,右手按住了腰间佩剑。虞沉雪敛息,伸手止住他:“我来。”言罢,她起身自角落的案几上拿起一柄剑。剑身在烛下闪过一抹寒光。她径自踱步出门,脚下一踏,身体轻盈地腾空,几个起落消失于苍茫夜色中。冬黎眯起眼望着虞沉雪消失的方向,陷入沉思。
虞沉雪停在官府的房梁上,一个黑影蹲在房檐突出的椽子上,背对着似乎在等她。
真是有趣的刺客。
“既然都来了,为何不动手?”她率先开口,神色中透着几分戏谑。黑影只是淡淡地回应:“在下的目的,不在于他。”虞沉雪挑眉,“在于他白日保护的那个女孩?”“正是。”
“呵。”她笑出声,“这二人也算我的客,要杀要剐,也该顾我几分薄面吧?”
黑影终于有了不耐:“姑娘的意思,要在下先对您刀刃相向?”虞沉雪已从袖中探出左手,“正是。”
“得罪了。”黑影回身,双手抱拳于胸前,下一刻已欺身至她面前。虞沉雪侧身闪过他的手刃,抬腿踢向他腰间。黑影一个回扑,落在原地,“姑娘好功夫。”“过奖。”她也抱拳行礼,掌上却不放松力道。一个恍惚,她忽觉身后一阵寒意,拨剑回斩,一片布帛飘然落下。偷袭?她有些不齿。黑影却消失不见,空留下一句清幽的言语:“青山依旧,绿水长流,姑娘,我们还会再见。下次,我会带走她的项上人头。”
虞沉雪立了立,抬手划过颈间。长剑抹过,一道鲜血顺着雪颈的轮廓而下。浅薄的伤口却伤在了致命的位置。
如此一来,既证明实力,又足表诚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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